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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克罗多蛛

2018-11-14 00:20:29

  克罗多蛛的名字是怎么来的?是因为专业词汇分类学者找不到合适的词来为之冠名,而一时心血来潮采用的吗?这倒不完全是。这种蜘蛛也被称为克罗多德杜朗。德杜朗是最早向人们介绍这种蜘蛛的人里面的一位,为了纪念他,就这么叫开了。而克罗多则是神话中编织命运的女神的名字,故以此来隐喻蜘蛛。神话中的这位女神的名字听起来十分悦耳动听,而且又很适合为一位“纺织姑娘”命名。按照传说中的描绘,克罗多掌管生死大权,掌管着人的命运,是众女神中排行最小的一位。她手中握着人类命运的纺纱杆,纺纱杆上绕着许多脚毛,一些丝束,偶尔还会有一根金色的线。

  我们就不去管这位女神了,还是来观察一下我们的克罗多蛛吧。在橄榄树的故乡,在太阳晒烤着的多岩石的山坡上,不妨掀开一些平平展展的大石头来看一看。说实在的,克罗多蛛并不多见,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适合于它繁衍生长。如果我们坚持不懈,总会有所收获的,往往在翻起来的石头下,看见一个建筑物,外表十分粗糙,状似一个倒置的圆屋顶,有半个橘子那么大,表面镶嵌着或悬挂着小贝壳和小土块,更多的则是干瘪了的昆虫。

  圆顶边上有12个突角,呈放射状分布,扩张开来的尖角固定在石头上。在这些尖角之间,又展现出同样数目的圆拱,形状好似一座驼毛编造的房屋,又像是犹太人的帐篷,不过是倒置的,固定在吊带间紧绷着的平顶从上面封住了的住所上面。它的门开在哪儿呀?边缘上所有的圆拱都是朝着屋顶张开来的,没有一个是通向内部的。我以目搜寻了好久,也没发现一条联系内外的通道。屋主人总得出门进门的呀,那它是从什么地方进屋的呢?只要用一把麦秸一试,就能解开这个谜团。

  我用麦秸在每一个圆拱廊口上捅了捅,到处都是硬邦邦的,到处都是严丝合缝的,没有见到什么缺口缝隙。在巧妙地结合成月牙形边饰中只有一处,看上去形状与别处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边缘分成两瓣,如同两片微微张开着的嘴唇。这儿就是门;此门可以依靠自己的弹性自动关闭。不仅如此,每当克罗多蛛回到家中,它还经常要把门栓插上,也就是说,用一些丝把两扇门粘上、固定住。这扇门比蜢蛛洞穴上的那个盖子要严实得多,安全系数要大得多。不速之客不了解个中奥妙,是无法进入克罗多蛛家大门的。每当遇有危险,克罗多蛛就会慌忙往家里跑,用爪子把门一推,门即启开一条缝,克罗多蛛便立刻钻了进去,门自动关上,必要时,它再用几根丝把门给锁上。圆拱廊有那么多,又全都一模一样,不速之客怎么会知道被追踪者到底是怎么消失不见的呢?

  把简单的创造变成了防御系统的克罗多蛛,对生活质量十分讲究,远胜于蜢蛛。你不妨将它的小屋打开瞧一瞧,非常豪华。据传说,古时候,有一位骄奢淫逸的人,因为床上有一片玫瑰叶,竟然觉得硌得不行,无法安睡。克罗多蛛不逊于此人,它对生活也非常挑剔,被子要比天鹅绒还要柔软舒适,比夏日里孕育着暴雨的云团还要白净,完全是一种非常高级的莫列顿呢。床的上方还有一个同样柔软洁白的华盖,克罗多蛛独自一人在华盖与莫列顿呢间的狭小空间里歇息。它的腿很短,呈灰色,背部饰有五个黄色徽章。

  这座优雅小屋必须绝对平稳,否则无法让主人得到很好的休息,特别是在气候多变的日子里,常有穿堂风从石头下面钻进来。这间小屋完全达到了绝对平稳的要求,我们仔细观察一下就会明白了。该住宅的月牙边似围栏一般把屋顶框牢,以其尖端固定在石头上,支撑着建筑物的重量。另外,每个黏接点通过一束散射的丝粘在石头上,因而整条丝都粘在石头上了,而且延伸得还很长,约有一排。这些丝如同锚绳一般,相当于贝都因人用来固定帐篷的小木桩和绳子。这是一个个的支撑点、着力点,非常密集,且排列也非常规则,所以这张吊床是不会被连根拔起的,除非遭到意想不到的灾祸,但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小屋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而外面却是垃圾满地,有小土块、烂木屑、小沙子,更有甚者,有时还有尸体堆,镶嵌着和吊挂着一些奥帕特粉虫和阿西德粉虫的干尸,以及其他一些喜欢藏于岩石下面的粉虫,有赤马陆,断成了一截一截的,被太阳烤干发白,也有生活在石堆里的朴帕虫的贝壳,还有很小很小的隧蜂。这些尸体不言而喻都是克罗多蛛吃过的残羹剩饭。克罗多蛛不善于捕猎,常常是从一块石头到另一块石块地去寻找食物。若有冒失鬼趁月黑之夜擅自闯入克罗多蛛的石板下面,就会被它掐死,榨干了的尸体并不扔到远处,而是被悬挂于丝墙上,像是在借以吓退其他敢于冒犯者似的,其实并非如此。吊在帐篷上的贝壳大部分都是空的,少数一些里面会有软体动物,尚好端端地活着。克罗多蛛是如何处置灰色朴帕虫和卡得力当斯朴帕虫,以及其他一些蜷缩在小塔螺里的动物的呢?它既无法敲碎这些小动物那石灰质外壳,又无法从螺口把蜷缩于其中的软体动物掏出来,那干吗还要捡这些玩意儿呢?再说,这种软体动物的肉黏黏糊糊的,未必是它之所好。我猜想,它是不是以这些石灰质贝壳作为固沙的沉子?为了不让织在墙角的蛛网因风吹而变形,家蛛往往会往网里装石膏,把旧墙上掉落的粉末积在里面。克罗多蛛是否也在利用这些东西达此目的呀?为了解开这个疑团,我便动手做了个实验。

  喂养克罗多蛛并不繁难,不必把它已做了窝的那块沉甸甸的石头搬至家中,只需用一简单的办法就可以了。我用小刀尖把石头上的丝吊索割断,克罗多蛛多半不会逃跑,因为它非常讨厌外出,再说,我在搬动时也倍加小心。我小心翼翼地、平平安安地把这座小屋以及屋主人装入一个纸盒里,托着带回家来。我有时用柳条筐或者废弃的奶酪盒,有时用硬纸板,以代替小屋子下的那块石板,因为那块石板既重又不适合放在桌上,太占地方。我把克罗多蛛的丝吊床分别放在这些石板代用品上,将其吊角全都用黏带粘好,再找三根短棍支撑着。眼前所见即为一个如同石桌坟的仿制品。在整个安装过程中,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绝不使这小屋子受到敲击或晃动,否则克罗多蛛就会因惊吓而跑出屋来。安置完了之后,我便把这些小屋子放进沙罐里去,上面再加上金属纱罩,万无一失。


  第二天,我就有了答案。如果用柳条或硬纸板做吊顶的小屋子里,有个别的在采掘过程中有所破损或严重变形,克罗多蛛就会在夜里舍弃这个家,到别处去住,有时则干脆就待在丝网上。

  它花了几个小时搭建的新帐篷,顶多也就一枚两法郎的硬币那么大。而且,按照老宅建筑风格建造的新帐篷,是由两层重叠的薄网组成的,上面的一层很平展,作为床顶华盖之用,下面一层则呈弧形,这就形成了一个袋状。由于这只小袋子布料十分考究、纤细,稍有不慎,它就会变形,导致空间缩小,无法生存,因为空间本来就不大,仅能容下一只克罗多蛛。

  为了使这纤细的薄纱保持紧绷状态,不致变形,克罗多蛛是怎么做的呢?确切地说,它是按照我们人类的平衡定律的要求去做的。它给其建筑安装压载物,并且尽可能地降低小屋的重心,在袋子突出的部分挂上一长串一长串用丝线串起来的沙粒。这些如钟乳石般悬吊着的用丝粘住的沙串,排得密密的,好似浓密的美髯。沙串末端缀着一块大石子,垂得低低的,起着压载物、平衡器和压力器的作用。

  这座建筑物只是一夜之间匆忙完工的,是不久即可居住的新居的雏形,还得不断地给它增加一些压载物,最后,袋子的壁将变成为莫列顿呢,便可保持住其弧形和保留必需的容积。这时候,克罗多蛛便放弃了刚开始编织袋子时所使用的、对加压具有功效的钟乳石沙串,而采用一些较为沉重的东西作为新屋的压载物,主要使用的则是昆虫的尸体,因为这种材料取之较易,每餐饭后,脚下便留下一些昆虫尸体的残骸,把它们当作碎石,而不是当作战利品去炫耀自己的赫赫战功。另外,克罗多蛛还经常利用一些小贝壳和其他长串垂吊物来增强房屋的平衡性。由此,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的结论:克罗多蛛具有自己的平衡规则,它会利用加重的方法降低建筑物的重心,使之既平稳而又有足够的空间。

  房屋建造完毕,克罗多蛛在其如此柔软舒适的屋子里都在干些什么呢?据我的观察,它什么都不干。它吃饱喝足了之后,伸展开手脚,懒洋洋地很惬意地在柔软的地毯上趴着歇息,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它既没睡着也没醒着,处于一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恬适状态之中。这就像我们躺到松软舒适的床上快要入睡时的那份快意劲儿一样。思维与印象开始模糊,即将消失的时刻是非常美好的,人也好,克罗多蛛也好,可能都具有这同样的感觉。

  当我把它的房门打开的时候,每每看到克罗多蛛总这么一动不动地趴着,仿佛陷入无尽的思索之中。为了使它从沉思中摆脱出来,我就必须用一根草或麦秸去撩拨它。只有饥肠辘辘时,它才会憋不住,走出舒适的屋子,不过,它善于节制饮食,所以在外面出现的机会并不多。我整整观察了它们有3年之久,而且在我的实验室里,可以说是与它们朝夕相处,但却一次也没看见它们大白天在沙罐里的网罩下捕食。只是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它才会壮着胆子,外出冒险,寻觅猎物。

  有一天,我耐心地等待着,终于在夜晚10点左右看见它在平坦的房顶上纳凉,也许它是在那儿窥伺着,等待猎物的出现。我把烛光移过去,喜欢黑暗的克罗多蛛立刻飞快地返回屋里,不肯让我看见它是如何捕猎的。到了第二天,我发现它的小屋墙上又多吊出一具尸体来,这就证明我离开之后,它又爬出屋来,而且捕猎有所收获。

  克罗多蛛如此羞涩腼腆,昼伏夜出,致使我无法更多地了解它们的习俗。在10月份即将到来时,它们带回家的那窝卵是怎么产下的,我更是不得而知。产下的卵分别装于五六只如透镜般的扁袋子里,占据了克罗多蛛母亲房间的一大半。这些袋状包囊每个都有很高级的白缎子包壁,而包囊与房间的地板以及包囊与包囊之间都粘连在一起,粘得很紧密,根本无法把它们分开来。如果非要获得一个独立的包囊,那就得毁坏掉其他的包囊。所有包囊里的卵加在一起约有100粒之多。

  克罗多蛛母亲就趴在那堆小袋子上,如同母鸡孵小鸡似的,恪尽职守。母亲并未因分娩而消瘦,只不过块头儿显得小了一点,但看上去仍旧十分健康。它的肚皮仍旧圆乎乎的,皮肤也很紧绷,并不垂坠,这就说明它的任务尚未完成。

  卵很快就孵化出来了。还没到11月,小包囊里已经有小克罗多蛛在往外爬了。它们一个个小模小样的,身着带有5个黄斑点的深色衣服,与成年克罗多珠长得一模一样。新生儿们并不离开各自的凹室,它们紧紧地挤在一起,就这么度过整个严寒的冬季。克罗多蛛母亲就蹲在包囊上,警惕地看护着自己的孩子,除了通过包囊壁可以感觉得到微小的颤动而外,它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模样哩。我们知道,迷宫蛛在自己的观察哨所里会连续待上两个月的时间,保护着自己的那些永远也见不到面的孩子们。可克罗多蛛则要守护近8个月之久,毫无疑问,而且是理所当然,它能够也应该在大房子里见到自己的孩子们,看着它们迈着小碎步在奔来跑去,并且能见到它们最后吊在丝端飞离而去,它也算是很幸福很知足的了。

  6月的炎热季节到来时,小克罗多蛛们也许是在母亲的帮助之下,捅破了包囊壁,才从母亲的帐篷里出来的,它们对那扇神秘之门的诀窍十分清楚。它们在大门口连续几个小时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便相继地被丝绳厂的第一件产品——丝绳气球带着,飞向了远处。

  克罗多蛛母亲仍然留在老宅里,孩子们全都离去了,只剩下它一个孤单单的老太婆了,但它并未因此而沮丧绝望,伤痛难耐,它非但没有形神憔悴,反而显得更加开朗、活泼、年轻了,它的气色红润,充满着活力,简直可以说是神采奕奕,让人看了觉得它仍然还能活很久的,还能再次生育下仔。不过,过了一段时间,它便离开了老宅,在网纱上为自己建造起一座新的房舍来。它为什么要丢弃老宅呢?老宅尚未破损,从外表上看上去,还是一座很好的旧宅子呀?原因何在?我猜想,老宅尽管尚未破损,里面仍旧铺着厚实柔软的地毯,但却存在着严重的问题,里面积满了残留下来的孩子们的小卧室。我试图用镊子去夹,想把它们清理出去,但是非常困难,因为它们与房间的其余部分连成了一体。我都做不了的事,小小的克罗多蛛恐怕就更加没法完成这一棘手的清理任务了。这个问题令它伤透脑筋,所以它干脆把这旧宅舍弃,另建新屋。

  如果克罗多蛛母亲只是为了独自居住,乱一点、挤一点也算不了什么,凑合一下也就行了,毕竟它只需要不大的一点空间,能够磨开身就可以了。可是,在这些碍手碍脚的婴儿废弃凹室堆旁边生活了七八个月之后,它怎么又突然心血来潮,想盖新屋了呢?我想只有一个原因:它这样做并非为了它自个儿,而是为了自己的第二批孩子,没有一间大屋子是不行的。新生儿需要新房间,因为老宅已经被废弃凹室占满了,小卵袋已无处安放,这也许就是克罗多蛛母亲之所以要搬家的原因所在。它感到自己的卵巢尚未枯竭,所以需要空间,需要新屋,为它的又一批孩子的出世做好准备。我没有像观察狼蛛那样,继续深入地去观察克罗多蛛多次产卵的情况,虽然颇觉遗憾,但也确实是出于无奈,因为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再说,长期饲养克罗多蛛也确有一些困难,所以对它的寿命有多长也没再去研究。

  克罗多蛛的孩子、迷宫蛛的孩子以及其他一些蜘蛛的孩子,也都与狼蛛的孩子一样,能够节食,不吃不喝,它们在运动,但却不吃东西。在整个幼年时期,哪怕是时值严寒的冬季,也都如此。我曾在寒冷的冬天,撕开过一只克罗多蛛的小囊袋和一只迷宫蛛的“圣物盒”,我原以为会看到一群因寒冷和饥饿而冻僵了的、没有一点生气的婴儿,但是,我所看到的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关在小囊袋里的小家伙们,一见屋门洞开,赶忙往外跑,四下逃窜,如同适逢迁移期这个最佳时期一样地活跃。它们的逃跑速度简直是快得不可思议,甚至比被狗惊飞的小山鹑逃得都快。

  不吃不喝的小克罗多蛛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呢?我们从狼蛛、迷宫蛛、圆网蛛的情况,都已经看到,它们确实是不吃不喝的,绝不是它们的母亲有什么诀窍,在喂养它们,而我们却没有观察到。我猜想,只有借助于非物质的,特别是来自外界的热辐射,通过小家伙们的身体器官把非物质转化为动力这一种解释。这是压缩到最简单形式的营养:这种热动力并不是从食物中释放出来的,而是能直接利用,如同一切生命物质的热能源泉——阳光一样。天然的物质具有令人感到困惑的秘密,镭就是一个明证;生物也有着自己的秘密,而且更加带有神秘色彩,没有人能够说得准,由蜘蛛而引发的这种猜测,是不是有一天会被科学验证,并因此而产生生理学的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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