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蚂蚁是靠视力和记忆力才能安然返回它们的巢穴？

　　如果这些亚马逊人不是同时具有对地点的精确的记忆，那么光靠视力是不够的。一只蚂蚁的记忆力！究竟这记忆力会是什么样的呢？它跟我们的记忆力有什么相似的呢？对于这些问题，我无法回答；但是我只要用几句话就可以说明，昆虫对于它到过一次的地方会非常准确地记住而且记得很牢。这是我多次目睹的现象。有时会发生这样的情形：被抢劫的蚂蚁向这些亚马逊人提供的战利品太多，这支远征军一次搬不了；或者侦察过的地方黑蚂蚁非常多。于是有时在第二天，有时在两三天后，进行第二次远征。这一次，队伍不再沿途搜寻，而是直接奔向有许多蛹的蚂蚁窝，而且就走曾经走过的同一条路。我曾经沿着亚马逊人两天前走过的那条路用小石子来设置路标，我惊奇地看到这些远征的亚马逊人就走同一条路，走过一个石子又一个石子。我对自己说，根据作为路标的石子，它们要从这里走，要从那里过；果然它们沿着我的石桥墩，从这里走，从那里过，没有什么大的偏差。

红蚂蚁的远征

　　这是过了好几天的事了，难道能够认为散布在路途上的气味还一直存在吗？谁都不敢这么说。因此，我们可以说正是视觉指引着这些亚马逊人，除了视觉外，还可以加上对地点的记忆力。而这记忆力强得能够把印象保留到第二天乃至于更久；这记忆力是极其忠实的，它指引着队伍穿过各式各样高低不平的地面，走跟前一天相同的路。

　　如果这地方不认得，亚马逊人怎么办呢？除了对地形的记忆外，蚂蚁有没有石蜂那种小范围的指向能力呢？它能不能返回它的窝或者跟正在行进的部队会合呢？

　　这支抢劫军团并没有搜寻过荒石园的各个部分；它们特别喜欢探测的是北边，无疑那里抢劫的收获最丰富。所以这些亚马逊人通常是把它们的队伍带到兵营的北边去；在南边，我很少看到它们。它们对荒石园的南边即使不是完全不认得，至少不如北边那么熟悉。现在我们来看看在陌生地方，蚂蚁是怎么行事的。

　　我站在蚂蚁窝的附近，当部队捕猎奴隶归来时，我把一片枯叶放在一只蚂蚁跟前让它爬上叶子。我没有去碰它，而是把它运到离连队只有两三步远的地方，不过是在南边的方向。这足以使它离开熟悉的环境，使它完全晕头转向。我看到这个亚马逊人被放到地上后，随意闲逛，当然，它的大颚总是衔着战利品；我看到它匆匆忙忙地离它的同伴越走越远，可它还以为是去跟它们会合呢；我看到它往回走，又走远去，东走走，西试试，朝许多方向摸索，可就是无法走对路。这个坚牙利齿的好战的黑奴贩子，就在离它的队伍两步路远的地方迷失方向了。我还记得有几只这样的迷路者，找了半个小时还不能走上正道而是越离越远，可大颚始终咬着蛹。结果会怎么样呢？我可没耐心对这些愚蠢的强盗跟到底了。

　　红蚂蚁肯定根本没有其他膜翅目昆虫所拥有的指向感觉。它只是能够记住到过的地方而已，再也没有别的能力了。只要偏离两三步路就足以使它迷路，无法跟它的家人团聚了；而石蜂却不会因为要穿过几公里不认得的空域而被难倒。这种奇妙的感官只是几种动物所特有而人却没有，我对此感到惊讶。两个比较差别这么大，不免会引起争论。现在这种差别不存在了：进行比较的是两种非常接近的昆虫，两种膜翅目昆虫。如果它们是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为什么一种膜翅目昆虫有某种感官而另一种却没有呢？多了一个感官，这可是非常主要的特点啊！